Monday, February 27, 2006

敲天堂之門

法國盲點劇團(Théâtre du Point Aveugle

國家劇院實驗劇場2006/2/26 2:30PM

說這齣戲是盲點劇團的作品並不盡然,因為 節目單上參與這齣戲的成員,除了導演培松地、一位法籍戲劇指導,和三位大陸演員之外,清一色為台灣代表。除非我們將盲點劇團等同於培松地一人──而我們看 到的戲(不包括行政作業),似乎也透露出這個訊息。今天下午是首演後的第一場,不知道是真的呼應了魔鬼場,或是這種創作過程的必然結果。

導演對中國與台灣分裂五十多年後的距離,有多少了解?兩岸演員對這個議題、現象又了解多少?記者會上,導演表示之所以選擇契訶夫的劇本為戲底,是因為契訶夫擅於處理表現人與他人間的關係,但看完戲後,我發現從事創作的導演和演員,無論如何從劇場的角度切入,這齣戲勢必都只是個人觀點(包括導演個人的觀點、演員個人的觀點,和觀眾個人的觀點),因為這原本就是個說不清、理還亂、無法一言以蔽之的題目。

對我而言,契訶夫亦長於呈現小人物任由環 境、生活帶著他們漂流的無奈與軟弱。《敲天堂之門》似乎也敲開了這一點,甚至要青出於藍,將劇中人百無聊賴、可笑、自憐、憤恨、冷漠的嘴臉,更加突顯挑 明,因而整齣戲的調性是藉演員的拼貼獨白而呼之欲出的契訶夫,規律的衝突動靜起伏,和稍嫌冗長的140分鐘,只有在最後一句話「我們最好停止這一切,因為我們已荒廢得太久了」出現時,這整齣戲才獲得平反,找到演出需要那麼長的理由;我也才發現自己只是個想看熱鬧,卻沒有什麼熱鬧可看的觀眾。

如果導演企圖以「打擾觀眾」的手法挑戰些 什麼,我認為效果並不顯著,至少相較於三年前的《雪結》,力道弱了許多:台灣的觀眾被兩岸的種種議題打擾得夠久了,《敲天堂之門》充其量只讓我們看到劇場 創作的成就,很難達到政治思想上的變革。但如果演出前和演出後,都沒有改變演員或觀眾一絲一毫,那麼宣傳(或者導演)所說的兩案身分認同,究竟又有何意 義?導演是否也看到了這個無解的題目,看不到出口的迷宮?

演員的表現彷彿劃分成台灣與大陸兩邊,大 陸的何凡念白清楚有層次,台灣演員在這方面便顯得不加琢磨,整體表現也沒有將潛力甚或能力充分發揮,或許這正應了導演所說,是因為台灣演員向來沒有得到應 有的報償之故──若要說這齣戲真有什麼發我深省的層面,想必就是台灣社會如何供養小劇場演員,讓他們深耕細琢,以迎頭追上雪結的法、日籍演員了。我是第一 次看陳金煌演出,他的表現帶有若干神經質的詩意,頗切合培松地的劇場質地,是讓我印象較為深刻的一位。但其中無俚頭的搞笑,突顯了台灣味,也偏離了劇場的 意義,如果我們真的相信小劇場有其「意義」,類似綜藝節目的搞笑就不宜成為這齣戲的元素,因為這種「疏離效果」,只是讓我對於生活在台灣感到無盡的厭煩, 就像我對大陸演員喊的一兩句口號感到不耐一樣。

這齣戲還要到上海和馬賽巡迴演出,我想屆時仍會因地修繕,可惜我無緣到這兩處見證三地演出的差異,或許只能待參與其中的人口述而得知了。

1 comment:

Jingmin said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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